意慕沧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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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瓶邪】《罗曼蒂克死亡岛》2



第二章——人性本恶


那个无限纠缠的目光自那夜过后再未出现,就好像是我的一个幻觉,流落到这个海岛已经半月有余,我也渐渐无暇思考关于这个人的事,因为烦躁和不安压制了我的思想。


每经历一次日升月落,我便在岩壁上划一笔,日子一天天过去,我们这二十几个人平安无事地相处在一起,每天的猎食和探路都分工明确,好像大家都在积极地寻找出路,然而我却总是惴惴不安。我是游离在两个队伍之外的个体,似乎这样更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。


说是分工明确,其实也就是各干各的,海岛上可食用资源匮乏,每天吃得最多的就是野果和鱼,这两波人在各自内部都会互相帮衬,如果有谁鱼打得少了,总不至于吃不饱。而我的情况就比较凄惨了,除了胖子会给我分点东西,几乎没有人搭理我,按道理来讲他们应该拉拢更多人手,可我这段时间充分表现出了我的手无缚鸡之力,在头脑问题上也为了低调尽量不发言,一点当军师的潜质都没有显现,难怪他们看我就像看一个死人。


我不太会捕鱼,只是用藤条编的简易网兜捞一捞,颇有点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味。胖子在这方面也不太在行,他似乎更热衷于爬树摘果子,完全不考虑自己的体型,我每次看见那些因超重而颤抖的枝干都替他捏一把汗。


吃不到肉和油,每天靠野果和一两条小鱼果腹,我很快便清减下来,原本还有些圆润的下巴没几天便削尖了似的,我三叔要是能看见现在的我,保准让他肠子悔青。


我边骂边捞鱼,手心忽然针扎般疼了一下,唯恐是被什么有毒的水生物刺破皮,我急忙把手抽回来,仔细查看了无碍才放下心来。可是那个藤条编的小网兜却被我遗落在水里了,这水还算清亮,但近岸处足有一米深,我犹豫片刻,还是舍不得它,便憋着一口气扎进水里摸索。


水里大概是有几簇水草,底下全是软泥,触感十分恶心。我强忍着摸了一会儿,终于摸到了那个网兜,伸手把它捞上来,我抹了一把脸,又觉得哪里怪怪的……我猛然想起,似乎在捞起网兜的一瞬间,碰到了一只手!


霎时我想过无数种可能,甚至是我们这些人里有人被杀掉投河……但仔细回味,那只手好像是故意在给我递网兜。难道这河里有个河神?水鬼?一会儿它会浮上来问我:年轻人啊,你掉的是这个金网兜,还是这个银网兜?


我震惊地瞪着河面,看见一个黑影迅捷地向岸边游来,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它破水而出的那一刻,我终于控制不住大喊一声,整个人向后一倒摔了个四脚朝天……


如果是水鬼, 那这一切都结束了,然而并不是,那个古怪的年轻人浑身湿淋淋地从河里走出来,他腰上系着一个布袋子,看起来像是剪下一块儿的窗帘布,里面鼓鼓囊囊动来动去的,似乎都是鱼。


他一言不发,只是淡淡地看我一眼,然后解开布袋子的束口,把里面的鱼噼里啪啦全都倒进我的鱼篓里。我的小鱼篓从胖子把它编好那天起就从未如此充实过!


我张大了嘴巴,这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兀,可面前这人却做得顺理成章。一时间往日种种困惑都涌上心头,我从地上爬起来,支支吾吾地叫住他,问道:“小哥,你、你以前认识我吗?为什么……”


我实在是不能把他的举动判定为太过善良,所以对我施以援手。但他却好像聋了一样,对我的发言置若罔闻,只自顾自地往前走。


我急了,向前追了两步,大喊:“我叫吴邪,口天吴牙耳邪!”


他的脚步停住,没有回头,我听见低低的三个字——“张起灵。”


“谢谢你的鱼!”他走得很快,我的感谢不知有没有传达到他的耳朵里,我抱着满登登的鱼篓站在原地,地面上铺满阳光,他留下的水痕越来越浅。


张起灵。我嘴里翻腾着这个名字,但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,没有说出口。


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鬼地方第一次完全的不劳而获,这感觉有些令人心虚,尤其是当我费劲巴力地把鱼篓带回临时住所,也就是那个岩洞的时候,我甚至产生了几分狐假虎威的错觉。胖子看见这一箩筐鱼,大呼小叫地跑过来,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,他拎起两条,啧啧称奇:“我说小吴同志,你可长进了啊你!瞅瞅这些鱼,又肥又鲜!快快快赶紧上架子给它烤了!”


我张张嘴,没找到插话的机会,况且我也不能当着这些人就说这是张起灵给我倒的吧,我俩平时根本是零交流,准确来讲是他和所有人都零交流,如果不是他一直为伙食做出杰出贡献而且武力超群,这样的冷漠性格,这伙人没先铲除他都算是轻的。这样一个人突然对我“示好”,我觉得还是不要显露出来为好。


四下扫视一圈,没发现张起灵的身影,也许他还在外面观察地形,我的尴尬减缓许多。刚放松身体坐下,就听见‘咕噜咕噜’的有什么东西滚了过来,我低头一看,正是陈皮阿四的铁弹子,我有些紧张地慢慢抬起头,看见陈皮阿四正老神在在地盘腿坐在对面不远处,眯着眼睛看我,应该是让我把铁弹子给他送回去的意思。


我拾起它,在心理作用下这铁球分外沉重,一想起三叔说过陈皮阿四拿铁弹子打瞎人的眼睛,就倍觉烫手。但我不能畏畏缩缩地挪过去,越是这样我越该泰然自若,不能在这老不死的面前丢我爷爷的脸!我深吸一口气,心里默念:“我是黑社会我是黑社会,老子走路带风老子走路带风!”


这么一打气,我整个人的气势都拔高了,每走一步都有一种T台走秀的感觉,我终于明白我发小那哪吒闹海一样的气场是哪儿来的了……但我走近了才发现陈皮阿四在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瞅我,他嘴上倒不那么鄙夷,只是慢悠悠地说:“不用紧张,说起来我与你爷爷吴老狗倒有几分交情,你爸的满月酒我还去过,按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阿公。”


我脸上僵了僵,没成想这老头还要和我搭话,但也没不知好歹,拱手唤道:“四阿公。”在这种情况下,他这意思也算是要罩着我了,但原因呢?难道是因为那篓子鱼……


陈皮阿四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,哼笑一声:“那鱼不是你打的吧!”


我一惊,不知如何作答。 只听他冷笑道:“哑巴张倒是心疼你……”这话听着不对味儿,想也知道我脸色变得更差,陈皮阿四动了动手指头,那意思是你可以滚回去了。我看他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,心里使劲骂娘,但面上又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儿,悠哉悠哉地走了回去。


只是我没想到,他这一个漫不经心的搭话,就是所谓大地震的前兆。


这天夜里我睡得比以往还要踏实,陈皮阿四身边的伙计有个叫朗风的,提议说我们人数太多,一簇篝火热量不足,于是今天又多点了两簇,岩洞里暖烘烘的,我被一股莫名的困意包裹着,很快便沉沉睡去。但没过多久,约摸凌晨一两点左右的时候,我被人捂着嘴巴晃醒了。


那人动作很小心,在异常昏暗的光亮下,我皱眉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张起灵。他示意我不要说话,动作小心点,跟他走。我这才发现篝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灭了两簇,只剩下距离人群最远的一个还在颤巍巍地燃烧。


我站起身向前迈了一步,尽管已经很小心,但还是有细微的摩擦声, 张起灵皱起眉,大概是在考量什么,然后不等我反应,一个弯腰,就轻手轻脚地把我扛了起来……如果不是谨记不能出声,我恐怕已经破功了。


他大概是练过类似凌波微步或者轻功水上漂这样的东西吧?这样扛着一个一米八的大麻袋都毫不费力,轻轻松松不声不响地出了洞口。我被放在地上,竟然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。


岩洞的出口是一个一米多宽的山缝,往里走十来米才是我们休息的地方,我小声询问了几句,他都不作回答,这让我产生一丝不好的预感。


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,今天的我格外萎靡,在难以忍受的困倦和迷茫下,我贴着山缝前的岩石,在冷飕飕的海风里昏昏欲睡。


就在我即将陷入沉眠的时候,一声惨叫穿过呼啸的海风,让我浑身一震。


我一翻身站起来,竖起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声音,张起灵似乎并不意外,他连动作都没有变。岩洞里,距离我十多米远的地方,正在发生一场激烈的打斗,我听不清是谁先挑起的,很快我只听得到闷响。


“我们……进去劝劝架吧?” 我试探地问道。


张起灵仿佛入定了,半晌才说:“不用。”


里面的打斗停止了,只剩下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,我不确定那是因为打够了,还是一方取得了最终的胜利。



这是个没有星光的夜晚,薄雾胧月,我秉着对张起灵离奇的信任,向他靠拢过去,悄悄问:“小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今晚要打架啊?”


“你以前认识我吗,今天谢谢你,多亏了你我才……”我识相地闭上了嘴,张起灵已经阖眼进入睡眠状态,完全屏蔽了我的骚扰。


十棍子打不出个屁来,这简直就是个闷油瓶。他的名字可没这么形象生动。


再醒过来已经是天亮,看那闷油瓶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进去了,我有些矛盾,既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,又畏惧看到令我不安的场面。刚调整好心态,闷油瓶却拦住了我。他这个人很少有表情,只在这两日我才见得多了些。


“脱衣服。” 他对我说道。


我一愣,不明所以。但本着信他的准没错的想法,还是把衬衫脱了下来。闷油瓶接过我的衣服后将之团在一起用力一拧,再抖开时这衬衫已经皱巴得不成样子。他交还给我,看我穿上,二话不说就走进山洞,我跟在他后面,越走越心惊,洞里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,最左边的角落里,堆着人。


陈皮阿四的手下,华和尚,正喜气洋洋地指挥其他人把这些尸体拖出去丢进海里。我看到胖子满脸是血,被人拽着脚拖走,心里一阵寒意。我和他虽然不是太熟,但这段时间胖子帮了我很多,是我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,我原以为最多不过是一方骑到另一方头上,从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对同类下杀手,早知如此……


与此同时,华和尚等人也瞧见了我们,见我和闷油瓶一前一后地走进来,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,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说“果然如此”,那眼神透着蔑视和戏谑,看我就像在看一个小丑,我感到很不舒服,从那伙人尖锐的笑声里逐渐反应过来,他们是误会了我和闷油瓶的关系。我应该破口大骂,或者冲上去理论的,但这个令人作呕的环境令我没有心情。我终于明白过来,罩着我的不是陈皮阿四,他才没有那么好心,如果不是闷油瓶刻意地关照我,让我多了一个附加条件,恐怕他们这些人是不介意多宰一个废物的。


这个结论无比操蛋可这就是事实。


我呆坐片刻,脑子里乱糟糟的,朗风和叶成晃晃悠悠地坐到我对面,如果说朗风尚且是端详,那叶成就是纯粹的上下打量了,他突然笑嘻嘻地开口道:“小三爷,别紧张,狗五爷知道也不会怪你的,昨儿没见着你俩,我们就猜到了八九分,多巧啊你瞧瞧,也省得吓着你,哑巴张兴致可真高啊昨晚上那么冷还能野……”


我忍无可忍,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。


他仰躺在地,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


“四阿公的伙计都像你这么能说会道吗?九门真是没落了。” 我最恨这种得势小人,比我还会装大瓣蒜!


叶成看上去是想要好好教训我一顿,但及时被朗风拦住了,他俩回过头去,看见陈皮阿四脸色难看,也不敢跟我多废话,朗风掏出两个东西递到我手里,笑呵呵地说:“别跟他一般见识,这是我们老爷子的一点诚意。”


我低头一看,正是我三叔拍卖的那个老翡翠碗和药杵,好一个诚意!现在我拿着它有什么用,这一套价值连城的古董在这种地方还不如两条鱼贵重呢。这老头子是借此讽刺我中看不中用呢。


我笑着把它们放进我的小布包,知道这个时候闷头当孙子才是上策。


收回手时,手指忽然粘粘的,我定睛看去,那是一抹暗红色的血痕,像一道擦不掉的油漆,染在我的掌心上。


我握紧拳头,强忍着不去回忆胖子的脸,这份大礼既是对我的嘲弄,也是一个血腥的警告。陈皮阿四的模样不像是单单为财,但他杀名远播,听闻他年轻时曾一人屠一村,这又让我不得不考虑,他只是一时兴起。


我茫然地坐在骤然空旷了大半的岩洞里,篝火还在噼里作响,腾腾燃烧着,而我却感到极度的寒冷。这一刻我仿佛才真正明白爷爷说的话,比鬼神更可怕的,是人心。


我无比地想逃离这个看似安全的地方,可我知道我别无选择。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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